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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是啊, 莫不是瞧不起我等。”

  秦无双观其穿着, 皆是锦罗绣缎,飞蟒团龙,缀金镶玉,贵气逼人,如此打扮想来都是皇子身份。

  薛静姝笑颜如花地回道:“诸位皇子有所不知, 静姝早与妹妹约好了,要去给太后娘娘抄写佛经呢。眼下正是时候,诸位皇子若是无事的话,也可同静姝一起去宝慈殿为太后娘娘抄写佛经。”

  诸皇子一听,纷纷露怯,都笑着客气了两句,便开始一一拱手告辞了。

  薛静姝见他们都走了,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,然后赶紧拉着秦无双的手,躲进了附近的一处幽径上来,一面说:“谢天谢地,总算将他们都打发走了。”

  秦无双问:“薛小娘子为何要躲着他们,他们好像都是当今的皇子。”

  薛静姝道:“正是因为他们都是皇子,我才要躲着他们的。”她怕秦无双听不明白,又解释道,“你有所不知,因我爷爷是两朝老丞相,在朝廷中地位非同一般,这些皇子们便想着同我示好,无非是打着想娶我的心思,好获得我薛家的鼎力支持而已。”

  据秦无双所知,当今官家并无嫡子,只有长子,于是立了皇长子为太子,只因太子桀骜嚣张,又结党营私,官家一气之下便将其废黜禁足,不过半年竟去了。

  自那之后,官家就再未立过太子。如今官家已年过半百,然储君之位却一直空悬未决,这些皇子们自然个个磨拳搓掌,对那夺嫡之争跃跃欲试。

  为了能够丰实羽翼,皇子们自然不会放过当朝老丞相这个大靠山,而前世证明,薛丞相的确是个大靠山,娶了薛静姝的皇子最后也的确成了皇帝。

  秦无双故作不解道:“他们都是天潢贵胄,薛小娘子若是嫁给了他们,倒也不会辱没你的身份。”

  薛静姝叹道:“我也知道,以我的身份势必要从这些皇子里面选一个,——只是,我委实不喜欢自己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,由着人争来夺去的。我希望我要嫁的那个人,必是我心中中意的那个人。若要我将就,我宁可剃了头青灯伴佛去。”

  秦无双没想到薛静姝竟是一个性情如此坦率的女子,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来。

  薛静姝这才想起问她:“我只晓得你姓秦,还不晓得你芳名是什么呢?”

  “无双,秦无双。”

  “秦无双,可是举世无双之意?”

  秦无双笑道:“我父亲替我取名时,确有此意,只可惜无双不才,担不起举世无双这谬赞。”

  薛静姝却道:“我却瞧着你很担得起无双二字,我一见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,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娴雅之气,又有江湖侠女的洒脱之风,还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淡泊之质,真真儿是令我羡慕极了。”

  秦无双被薛静姝夸得脸红了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客套了。

  却听见前头有人嘲讽道:“是么?能被薛小娘子如此夸赞之人,本公主定要好好瞧瞧。”

  二人闻声抬头看去,只见树荫后头转过一丛彩衣云袖的宫女们,簇拥着一个穿着打扮十分锦绣辉煌女子。那女子倒是生的花容月貌,亭亭玉立,只见她额间贴黄,柳叶眉,瑞凤眼,唇红齿白,就是面上冷的雪似的,叫人不好亲近。

  薛静姝见了那人,便拉着秦无双一起欠身行礼,不亢不卑道:“见过九公主。”

  秦无双心中遽然一震,她就是前世那个险些与牧斐成亲,后又退了婚的九公主,司玉琪。

  司玉琪也没说起来,只是盯着秦无双的脸看了一会儿,才道:“你就是秦无双?”

  听司玉琪这口气,好像认识她,秦无双只好答:“正是。”

  “本公主听说你已与牧斐定亲了?”

  她与牧斐定亲,汴都城里皆知,只是不知司玉琪如此一问究竟是何意?

  前世听说牧斐险些去尚公主,已经到了成亲这一环节,后来好像是她与牧斐的风月话本子落到了司玉琪手中,牧斐才被司玉琪退了婚。不过听着司玉琪直呼牧斐的名字,显然她与牧斐之间应该是认识的。如此看来,莫不是牧斐早对司玉琪有意?又或者是司玉琪早对牧斐有意?

  不管是哪个,碍于前世的愧疚一直留在心底里,秦无双只觉得在司玉琪面前无端地有几分底气不足,斟酌了半晌用词,才道:“暂时是的。”

  司玉琪听了,冷哼了一声,出言嘲讽道:“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商门之女,竟然还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,真是笑话。”说罢,转眸看向薛静姝,道,“薛小娘子,你好歹是相府贵女,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,也不怕辱没了你的身份。”

  薛静姝却拉着秦无双一同起身,笑着反驳道:“九公主这是什么话?佛还说众生皆平等咧,——不管是商门之女,还是寒门之女,只要是有本事的,我都会敬重。再说如今我朝开科进取,取的全是有本事的寒门之士,那些站在金銮殿上鞠躬尽瘁的朝臣们,若要问出生,指不定都是出自寒门。连官家都不计较他们的出生,我们身为女子又何必学着目光短浅,只将人看轻了呢。”

  司玉琪听完,顿时气的柳眉倒竖,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,便不再理会,一径儿去了。

  秦无双见薛静姝如此护她,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钦佩的。

  薛静姝拉着她往前走,一面低声说:“别理她,九公主这个人向来眼高于顶,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,以后你若是见了她,只管避着她走就是了。”

  秦无双有些担心道:“她毕竟是九公主,你如此对她……就不怕得罪她?”

  薛静姝哼道:“怕她做甚,不过是仗着出生高贵些而已,我又不和她玩。”

  秦无双由衷地道了一声:“薛小娘子,谢谢你。”

  薛静姝笑盈盈道:“说谢我就客气了,——原来你是定远候府未来的少夫人啊,若不是听九公主提起,我竟还不知道呢。”

  秦无双苦笑道:“说来惭愧,我当初只是为了给牧小官人冲喜,牧老太君念及我闺名,便做主张为我正名定了亲,待我及笄后再大婚成礼的。”

  薛静姝了然颔首道:“原来如此啊,你竟还未及笄?”

  “我年芳刚十三。”

  薛静姝思索着道:“竟比我小三岁,我却瞧着你不像,倒像个有故事的人,透着一股老成。”

  秦无双听了不由得失笑道:“薛小娘子这是在说我看着很老咯。”

  薛静姝忙摆手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就是觉得你和一般女子不一样,让人见了心里很是安定而已。”她明眸一闪,忽然拉起秦无双的手到跟前,高兴地提议道,“我与你头一遭儿见了就觉得很投缘,如今一番畅谈更是觉得相见恨晚,不如我们就此结拜为姐妹罢。”

  秦无双大吃一惊,反指着自己问:“与我结拜?”

  薛静姝笑着点了下头,越发觉得这个点子甚好,忙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套长命锁。

  那套长命锁看起来像纯银打造,十分小巧别致,跟平常所见的十分不同,那银饰件上面是一片云纹如意锁头,锁头正面刻着一个‘鸾’字,反面刻着一个‘姝’字。下缀着六根极细的银链子,链子上分别挂着银鱼白玉雕成的篦刀子、银葫芦、银宝袋,银剪刀,银玉壶春瓶、银小鼓,很是特别。

  “这套银锁件虽不算贵重,却是自小戴在我身上的,我将这个送与你,是诚心与你义结金兰之情谊。”

  秦无双忙将银锁件推了回去,道:“万万不可,既是从小戴在身上的自是贵重之物。”

  薛静姝佯怒道:“你不肯收,可是瞧不上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