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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一声“三郎”闷雷似的敲在秦无双的心房上, 震地她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薛静姝道:“原以为他淡泊名利, 与世无争,那样的话,他若是卷入夺嫡之争, 恐怕只有被人牺牲的份儿;如今方得知他是个心思极深, 智谋双全之人。”

  秦无双反拉住薛静姝的手, 紧张地盯着她:“姐姐可知,他为何要接近你?”

  薛静姝微微一怔,旋即敛色道:“我自是知道他接近我的用意,可是三郎与其他皇子不一样, 他绝非庸才。我迟早要选一个的, ——若是他想争,我愿意助其一臂之力。”

  秦无双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, 原来她的阻止, 在命运的齿轮前就如螳臂当车, 根本改变不了什么。

  “你怎么了?脸色看起来这么差, 手也是冰凉的。”

  秦无双强笑了一下, 心里还想做最后一丝努力,道:“可能是昨日落水染了些风寒,姐姐不必担心,——只是姐姐可想好了,三皇子他未必是最好的选择……”

  薛静姝却是一脸郑重之色道:“经过昨日, 我与三郎同处一船,关系亲密的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,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,这些应该是出自三郎的手笔。可我不怪他,反而替他高兴,因为我要选的那个人势必是夺嫡的人,我祖父说过,我将来是一定要做皇后的。他若是个心慈手软的人,夺嫡的代价他付不起,我也付不起,我们薛家更是付不起。妹妹,你可明白姐姐的意思?”

  原来薛静姝的心里早已如明镜似的,她什么都懂,她也知道她要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
  “……明白。”秦无双只得压下心中重重忧虑,听天命尽人事了。

  薛静姝叹道:“嗐,这些话,其实我也只敢同你说说而已。”说完,她目露担忧地看着她。

  秦无双立即道:“姐姐放心,妹妹一定替姐姐守口如瓶。”

  薛静姝半是感激,半是满意地点点头:“好妹妹。”

  几日之后,秦无双在匣柜前点药,钱白来了。

  “钱公子?”

  “咳咳,抱歉,我又来了,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  秦无双见他脸上病色加重,咳嗽不止,忙问:“可是上次湿了水后又严重了?”

  钱白抿着唇,迟疑了一下,才微微点了下头:“咳咳……恩。”

  秦无双取了脉诊放在匣柜上,向钱白道:“把手放上来。”

  钱白依言伸手,秦无双号了一下脉,皱眉道:“果然又严重了些,待我再加两味药吃吃看。”

  过了几日,钱白又来了,病状竟比上次更甚了。

  “怎会一点效果也没有?”她不由得有些纳闷,又问,“你可是按时按量在吃?”

  钱白垂眸低声道:“……恩。”

  秦无双想了想,道:“这样罢,这药就放我这里,我亲自来煎,你每日巳时来一次,申时来一次,就在我这里服药。”

  “……好。”

  一连三四日,秦无双亲自捡药煎药,钱白每日准时到,按时服药,几幅药下去之后,秦无双再诊钱白的脉,发现风寒症候已经明显好转。

  她目光微微一闪,松了手,直视着钱白的眼睛问:“你实话告诉我,之前给你的那些药,你可有按照我的吩咐服下?”

  钱白见瞒不过,脸一红,垂头慌乱道:“对,对不起,我,我只是想……再多见你两面。”

  秦无双毕竟历经了两世,怎会看不出钱白对她的心思,她叹道:“如果一个人连自己身体都不珍惜,又怎么值得别人去珍惜?”

  钱白低声道: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
  秦无双默了一瞬后,道:“你可知,我已与人订婚?”

  钱白抬头飞快说道:“我知道,但你还未及笄,还未与他成大礼。”

  看来钱白已经将她与牧斐之间调查的一清二楚了,只是,她如今与牧斐纠缠不清着,何苦又给钱白希望。于是,正色道:“我们虽未成大礼,但我已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,无论将来与否,我都只能是他的人。”

  钱白垂下眼眸,神色有些落寞:“我,我从未奢望过其他的,只是希望有机会能多见见你。”

  秦无双低头又想了半日,道:“我们之间,不可能有其他的发生。不过,倘若你愿意,我们倒是可以结为义兄妹。”

  钱白听了,精神一振:“兄妹已经足矣。”他激动地说,“我,我在家中排行老二,大家都叫我二郎,若你不嫌弃,以后可以唤我白二哥。”

  秦无双抿唇一笑,喊道:“白二哥。”

  随后二人谈起了心,说着说着秦无双便聊起了经商,恰巧钱白也精通商道,与秦无双交流起商道来,一发投契。

  此后,钱白隔三差五地来正店看秦无双,直到一个月后,钱白说他家中有事,必须回去,特来告辞。

  秦无双本欲做东治一席践行宴,钱白却说家中急事仓促,耽搁不得,秦无双只得作罢。

  光阴如梭,转眼到了年底。

  这几个月里,秦无双的药行终于把口碑重新立了回来,生意这才算是真正有了起色。

  她见时机已成熟,便暗中找了牙行,在药行生意最好的时候,趁机脱手,高价卖掉了八间药铺,只留下朱雀门正店,东西水门,马行街,潘家楼五家铺子。

  之所以要在生意正好时卖掉大部分店铺,一则是因为贪多嚼不烂,这半年来,秦无双虽在药行里立了些威信,但终是铺多人杂管不过来,不如趁着行情好的时候,高价卖出来换些现钱在手里踏实。留下的几间,也都是些底况熟悉,距离相近的铺子,方便她管理。

  其实秦无双心里还有另一份打算,近来,药行的生意越来越难做,竞争大不说,药材的收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。卖掉一部分秦家药行,积累资本,其实是为了找机会改投其他产业,至于什么产业她暂时还没想好。

  恰值宫里采办提前来店里催促,进贡的保胎丸该准备起来了。

  秦家的保胎药里有一味阿胶的药材,向来只从东阿那边采购,恰巧东阿那边的驴们病死了一大批。

  秦无双便以今年东阿的驴得了瘟疫,死伤不少,导致阿胶产量下降,存下来的货也不如往年的优,多少会影响到保胎丸的效用为由,表示秦家药行已无能力再向皇室进贡上乘的保胎丸。

  又表示愿将秦家药行祖传的保胎药秘方进贡给内廷,可由内廷自行采购上等原材料进行调配制作保胎丸。